這條隱匿的千億賽道即將崛起,解讀EDA老兵入局的新邏輯
投資方囊括了硬科技、工業軟件領域的活躍玩家。
來源丨微想智云(ID:ichuangyebang)
作者丨巴里
編輯丨及軼嶸
題圖丨微想智云
GitHub為碼農提供了代碼托管平臺,figma讓設計師團隊協作更加高效,飛書則將辦公常用工具搬上云,大幅降低了使用難度。
而在EDA(電子設計自動化)領域曾經成功創業兩次的李嚴峰則希望面向全球數以億計的工程和科研人群,打造一款工程科研領域以效率為導向的SaaS協同平臺。
李嚴峰在2022年10月創辦崢研軟件,同年11月完成種子輪融資,投資方囊括了硬科技、工業軟件領域的活躍玩家,包括源碼資本、清輝投資、量子躍動、無限基金SEE Fund、水木清華校友種子基金、金沙江創投。
那么,這位EDA老兵為什么會殺入工程科研企服賽道?這到底是一條怎樣的賽道,為何投資機構會紛紛押注?
清華系連續成功創業者打造“工程科研的飛書”
身為崢研軟件創始人,李嚴峰履歷頗為亮眼,公開資料上可以找到很多其在產業、科研、社會乃至慈善方面的成就。
他身上的重要的標簽可以總結為:
清華系連續成功創業者,EDA從業22年,成功創立和退出兩家EDA公司,并攜手概倫電子成為中國EDA上市第一股;
技術、學術和產品力兼具的長期科技從業者,有大型2B軟件和精密儀器多年開發經驗,主導開發的產品進入全球100多家領先半導體企業;
開創的AI算法加速測試技術已經成功商業化,同時保持長期的學術活躍度,有頂會的最佳論文和多項專利;
20多年面向大型科技企業的產品開發運營經驗,經歷過中美企業并購和科創板上市,具有成熟的產品認知和豐富的行業資源。
總結過去20多年的創業經驗,他依然認為在“規模”方面他做的不好:創業者必須要考慮“量”的概念,特別是在中國。EDA最大的限制就在于和出貨量沒直接關系,用戶數量非常有限,幾百個license已經是超大單,即便是客戶出貨1億顆芯片,EDA工具量有可能也只有一套。
實際上,從2017年開始,博達微開始轉向半導體測試業務,就是李嚴峰從生意邏輯上開始考慮到了量的概念:測試業務與快速增長的芯片出貨量掛鉤。
測試產品初露鋒芒之后,李嚴峰有了向更寬的、覆蓋更廣闊的、面向工程科研人員的輕量化產品轉型的想法,2019年參加首屆芯力量就斬獲第二名,其嶄新的產品布局思路已經初露端倪,不過由于跟概倫電子整合和后期的EDA主業上市需求,這個轉型被中斷。
但思考從未中斷,李嚴峰在離開概倫電子后,首先改變的就是命題方式,細分的垂直領域已經不再是他的熱情所在,大部分垂直領域的工業軟件面向的人群非常有限,占據半導體的全部從業者也只是百萬級,如果想把軟件規模做大他希望還有兩個數量級以上的用戶規模。
“我是希望產品與有門檻,朝陽且付費能力強的人群數量掛鉤,擴展到全部工程科研這樣一個大的億級群體就是這個命題的結論。”
在集成電路領域,他本人、團隊和上下游都是經驗豐富的超級用戶,而集成電路本身就是個橫跨電子、計算機、材料、化工和精加工多學科的產業,通過深入工業與高校科研的化工、物理、材料等其它方向進行調研,他發現痛點跟他耕耘20多年的電子領域幾乎一致。
例如,工程類儀器和軟件普遍使用門檻很高,用戶大量時間花費在了學習使用和數據獲取與分析上,而不是創造性工作。當完成了測試或仿真,想導出一份圖表,即便同一個公司,甚至同一個項目組,大家處理數據和圖表的方式也各不相同。在云時代,數據傳遞大部分還是依靠發送文件。當需要和同事協作完成一個項目,團隊只能在文檔、圖片、語音層面進行交互,而不是直接交互工作環境與數據。與Matlab以數學為抓手進入工程科研的各行各業的邏輯類似,他的抓手是數據,這也是所有科研與工程價值的載體,貫穿工程科研的全周期。
作為EDA出身的他還有個天然的優勢,無論從數據處理需求、復雜度、儀器與軟件的種類、基礎算法種類與難度,這個行業能覆蓋大部分其它工科需求。
工程科研人群,是一個被低估同時又有很高準入門檻的市場。但工程科研正在成為一個龐大而朝陽的領域。據統計,全球工程科研人員和理工類高校學生人數已上億,且人群數量和用工成本在逐年提升。中國半導體上市公司員工平均薪酬的公司負擔部分已達近40萬元。如果能提高1%的效率,相當于節省了4000元/人/年的用工成本。
創業方向確定了,2022年,李嚴峰正式成立崢研軟件,組建團隊。與很多SaaS團隊不同,崢研軟件的團隊是超級用戶與互聯網的融合。
公司應用端主任科學家蔣曉波博士畢業于北大微電子系,不僅在行業頂會IEDM上發表過多篇論文,還曾在中國最大的設計公司主導定制建模仿真流程多年,參與多個大型設計項目,是個典型工程科研綜合型超級用戶。應用團隊里還有來自領先的電子測量上市公司的儀器應用專家、化學博士、半導體工藝工程師等多元用戶。
產品架構和實現核心幾乎全部是來自清華計算機系的年輕人,之前在字節、小紅書、易車從事互聯網產品或SaaS開發,或獨立創業。在李嚴峰看來,崢研軟件在開發面向大市場的全新產品,年輕和傳統工業軟件與互聯網團隊的融合是公司未來的競爭力。
互聯網人通常分工明確,而在崢研軟件,他們除了要有足夠的分工,理解用戶需求是第一優先級。
“互聯網人來到公司可能會因為開始的一兩個月沒有具體的工作而焦慮,但實際上在傳統工業軟件領域新人經過半年甚至一年的培養是常見的,我們雖然不再做特別重和垂直的產品,我們的開發者甚至UI/UE也不能不了解用戶需求只按照PM的設計開發,了解半導體、新材料、物理、化學等某個行業用戶的需求要花時間,這個過程必不可少。”
這支正在磨合的團隊在未來就會成為公司最大的護城河,因為他們既不是互聯網團隊,也不是傳統的工業軟件團隊,所做的事情都是新的。
李嚴峰談到,這些來自互聯網大廠的員工大多在30歲出頭,在大廠鍛煉過三五年。他們來這里是想做點和之前不一樣的新東西,同時也逐漸感覺到所做的事情難以被替代,也會成為自己職業發展上的競爭力。
崢研軟件公司團隊
自己先成為超級用戶
才能做出受用戶青睞的產品
近兩年,整個SaaS賽道再一次迎來發展熱潮,眾多創業公司紛紛融資。不過,此前SaaS創業公司普遍集中在財務、營銷、辦公協同等領域,在工程科研這條細分賽道上,至今仍未誕生出一家明星公司。
“核心還是在于用戶體驗。”李嚴峰指出,做ToB的SaaS,首先你要自己先成為用戶,才能做出受用戶青睞的產品。工程科研涉領域準入門檻非常高,沒有長期的用戶體驗和用戶基因是不行的,這也是至今還沒有國內外的互聯網巨頭涉足的核心原因。
另外,之前的SaaS賽道更多是以業務劃分的,比如專門用來解決財務或者人力資源問題的產品。但國外的在線設計協作平臺figma、canva等產品給了崢研軟件新的思路,也就是從角色上劃分、從用戶習慣上劃分。
例如,figma就是深度學習了UI設計這個群體的用戶習慣后,專門為這個人群打造的產品。但從實際使用者上來看,又不只是UI設計師,產品經理、管理人員都可以用這個產品協同完成工作。
在李嚴峰看來,這種PLG的發展思路是更好的一種方式,會擁有更好的用戶粘性。在中國PLG一直走的磕磕絆絆,核心原因是SaaS開發者在核心門檻和用戶體驗上的缺失,創業者希望從用戶學習和迭代,這在中國的商業軟件環境里是很奢侈的,團隊本身具備超級用戶能力才能避免陷入定制和低價競爭。在商業化上能否取得成功,關鍵還是產品能夠為用戶創造價值。之所以Adobe要花費約200億美元收購figma,并不是有任何Adobe實現不了的技術壁壘,而是因為figma徹底改變了用戶的使用習慣。
多年的行業積累和成功經歷也給崢研帶來產品迭代和早期商業化上的優勢。崢研會從來自一流大學、重點實驗室、半導體上市公司的種子用戶切入,與用戶共同打磨迭代產品。
除了提升用戶效率,崢研即將推出的軟件產品“peerup”還能產生很多隱性價值。
一位國家重點實驗室主任主動找到李嚴峰,他的核心需求就是要保證科研正直。所謂科研正直是要保證學術成果不能隨意篡改,不能造假,如要修改就需要獲得所有共同作者的簽名認可。
學術流程管理的需求很普遍,李嚴峰、蔣曉波博士和崢研團隊很多應用核心人員至今仍保持著學術活躍,這些需求本來就在peerup的規劃中,產品會給科研用戶帶來更多驚喜和便利。
另外,基于20多年的工程研發與管理經驗,崢研的peerup也會跟投資生態中的幾家上市企業一起導入和迭代,為研發型工程技術人員提供效率與協同平臺。
崢研軟件創始人&CEO李嚴峰
回歸科技創業的本質
在正確的時間做正確的事
科技創業是在做難而確定的事,但對于崢研軟件來說,是在做一件全新的、難而不確定的事情,也是中國科技業稀缺但已經開始孕育的“源頭的創新”。
對于是否追逐風口,李嚴峰認為,需求的真實是科技創新的最大動力,科技創新最終還是要回歸科技的本質。
他在30歲出頭的時候,那時沒有資本關注半導體和EDA,唯一的想法是做好產品和技術,最終有客戶買單,積累下好的產品和技術口碑,在與競爭對手比拼中獲勝,從技術到商業到價值,這也是到今天為止科技行業創業的本質。
“與年輕的SaaS創業者相比,我們的優勢在自己就是用戶和多年形成的行業資源與信任。”他談到,團隊在垂直領域創業成功過,又是一個工程科研領域的超級用戶群體,因此我們會有更多的雄心和耐心來做一件足夠寬,能切實解決效率協同問題的事情。
回顧整個創業歷程,李嚴峰坦言,幾乎踩過所有創業的坑,包括核心成員的離職、并購失敗等等。
“最痛苦的事就是你非常認可,能力人品都出色的伙伴突然離職,這也會讓我反省為什么他們會選擇離開。”
李嚴峰從他們身上也學到了兩點:
第一,不會再用固有的觀念和價值去判斷年輕人,你看不懂的事情,不見得是不好的。
另外,越來越重視規模的重要性。即便你在一個賽道里能做到毛利90%以上,但如果沒有量,你就只能轉型做更大的賽道,或者開始并購。
總結過去20多年的螺旋式上升的創業歷程,李嚴峰認為自己最大的幸運是在正確的時間做了正確的事情。
初出茅廬在EDA巨頭Cadence,建立起了西方科技企業的價值觀和行為規范,也意識到了知識產權的重要性。
在Accelicon,兩位清華老大哥帶他回國開始創業之路,那時他還是一個29歲的年輕人。
“從做產品、賣產品到管理團隊,還要懂得工商、稅法、勞動法甚至美國法律,與美國和中國企業之間的并購,到全程參與科創板上市的經歷這對于我都是特別好的經驗。雖然過程辛苦,但被客戶認可,收獲訂單和20年后你主導的產品還在產生價值是無比喜悅的,我堅信企業家的使命是推動生產力提升,希望崢研的產品能幫助工程師和科學家這些最核心人群,實現生產力提效。”
他談到,個體微不足道,需求是催生創新的最大力量,全球的工程科研人員的人數和成本都在增長,對效率的需求真實且迫切,特別是在工程科研人群最大,需求最多元的中國,創立崢研軟件,其實也是在正確的時間做正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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